爱龟的狼
玉书和客客是一对相亲相爱的美人兄弟。
园城寺圭,我深爱着你的老婆鲛岛兰丸。

《月半明时》第20章:胡家堡

  胡斐在药王庄养伤已有一月余,便与玉书向无嗔大师辞行。临别之际,程姑娘拉着胡斐的袖子泪眼婆娑,说自己养成了七心海棠便去找他们,并再三确认了胡家堡的方向。

  两人翻过石青山,途径琼州,一路嬉笑玩闹、游山玩水,终于抵达胡家堡。一进堡内,便有人惊呼“少堡主”,顿时一群人围了上来。

  胡斐忙将玉书护在身边,一边应付着热情关切,一边试图突破人群。但聚集的人越来越多,又多为老幼妇孺,他不好强行推开,只能被困其中,动弹不得。

  “大家快散开吧,叫客人见了闹笑话。”人群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,如春风拂面,让在场之人无不心生舒畅。

  只见一位着淡绿皮袄与鹅黄色百褶裙的姑娘款款走来,她肌肤胜雪,眉目如画,容貌秀丽,眉目间隐然书卷清气。胡斐介绍,原来此人正是他的青梅竹马——苗若兰。

 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,胡斐便告辞前往住处。少堡主平安回来的消息早已传遍堡内,胡斐住处门口挤满了人。

  其中一位脸上带疤的中年男子率先迎上来,满脸笑意:“少堡主,身上的毒解了?好好好,我就说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你的,看到你平安归来,我就放心了。”

  胡斐开心地拉着玉书的手介绍道:“平四叔,这是玉书,傅玉书,我这次能解毒全靠他,他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,更是我的贵人。”

  又指向平四叔给玉书介绍:“玉书,这是平四叔,从小照顾我,如同父亲一般,你就随我叫他平四叔吧。”

  平四叔见眼前少年文质彬彬,年纪与少堡主相仿,又对少堡主有恩,心里不免生出喜爱之情,连声谢道:“傅公子救了少堡主一命,那便是我平阿四的恩人。日后你有什么吩咐,我平阿四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”

  玉书谦笑道:“平四叔千万不要这样说,胡斐侠义心肠救我在先,我只是知恩图报而已。”

  因客用厢房尚未整理,且堡中事务繁忙,胡斐便将自己的卧房让给玉书。自回到堡中,胡斐便忙得团团转,玉书时常见不到他,但堡中人热情好客,倒也不觉无聊。

  玉书生得俊俏,口齿伶俐,无论老幼,见到他无不笑脸相迎。也因此,玉书知晓了不少胡斐的事情,并了解到他与苗若兰是父母之命。

  先是程灵素,再是苗若兰,胡斐真是艳福不浅。喜欢他的两位姑娘,一个钟灵毓秀,一个端庄秀丽;一个医毒双绝,一个兰质慧心,各有风姿。

  这日胡斐终于得了空闲,正打算去找玉书,半路碰到平四叔,心下一慌,脚步一闪,便躲到花丛中。

  平四叔走近,好奇问道:“少堡主在做什么?”

  胡斐摸了摸叶子,道:“哦,我看这花长得挺好的。”

  平四叔追问:“少堡主不是要去找傅公子吗,怎么欣赏起花来了?”

  胡斐连忙跳出,边快步离开边连连点头:“对对对,我这就去。”

  胡斐找到玉书时,他正站在高高的树上,底下四五个小孩围着篮子,他每投进一个果子,孩子们便起立鼓掌。

  玉书远远见胡斐走近,心生一计,手一甩,将一颗果子射出,又快速摘下两个投出。胡斐笑着接下,又将围在身边羡慕赞美的小家伙们哄走。

  玉书利落从树上跳下,无视胡斐伸出的手,调侃道:“胡少堡主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大闲人?”

  胡斐委屈解释:“我想来找你,好几次偷溜出来都被平四叔抓住,今天打着取刀的名义才能脱身,你陪我吧,我们好久没有独处了。”

  玉书打量他一番,好奇道:“刀?你用刀?”

  胡斐答:“我们胡家刀法赫赫有名,有刀在手,我自信不会输给你哥和符申。”

  玉书立刻反驳:“不可能!我哥才不会输你!我哥他天下第一厉害!”

  胡斐点头:“你哥确实厉害,我父亲已故快十年,我也从未在江湖走动,你哥不过二十七八年龄,居然能认出我家的春蚕掌法。”

  玉书骄傲道:“我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无所不知无所不能。他在你这年纪时,已在江湖混得风生水起。我离家出走,也是想亲眼看看江湖如何。”

  胡斐问:“那你觉得江湖怎样?”

  玉书想了想:“我哥说,江湖人豪放不羁、放浪潇洒,我向往羡慕。但接触后才发现,有你这样的好人,也有刘禾刘淼这样的坏人,还有无嗔大师这样亦正亦邪的人。也许江湖自有准则,但我并不讨厌。”

  路旁几个大娘在剥玉米,见少堡主来,纷纷招呼。一位热情大娘拦住玉书,进屋包了个热乎糖包给他,玉书道谢后咬了一口,大赞好吃,直把大娘夸得合不拢嘴。

  胡斐见他吃得津津有味,问道:“真的有那么好吃吗?”

  玉书把糖包递过去让他尝尝,见胡斐犹豫,歪着头问道:“你嫌弃我吃过?”

  胡斐连忙摇头:“当然不是,你那么爱干净,我怕你嫌弃。”

  玉书笑着继续把糖包送到他嘴边,胡斐咬了一小口,立马皱起了那张俊脸:“好甜!”

  玉书被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乐到,笑得前仰后合:“胡少堡主,你不会没吃过糖包吧?这是专门做给小孩子吃的,当然甜。”

  胡斐被他笑容感染,觉得嘴里的东西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,上前扶住他笑得打颤的身体,嘴角带笑说道:“我不是小孩子,当然没吃过。”

  两人一路说笑,玉书收获颇丰,胡斐抱着一堆吃食感慨道:“你也太受欢迎了,我在堡里长大,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。”

  同时,胡斐心中也暗暗自豪。短短几天,玉书便赢得了堡中所有人的欢心,不愧是自己钟意之人。再说,如此可爱的玉书,谁又能忍心不喜欢他呢?

  玉书突然揶揄道:“哪比得上胡少堡主?程姑娘、苗姑娘,或许还有袁姑娘,个个貌美如花不说,还才艺双绝,真是叫人好生羡慕。”

  胡斐连忙否认,自己对若兰只有兄妹之情,只是退婚之事非同小可,他暂且还没有万全之策。玉书突然打断他:“那……你对我可有非分之想?”

  胡斐愣了一下,整张脸涨得通红,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。恰巧路过的一位大叔看见,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白云:“少堡主的脸怎么这么红?今天也没太阳呀。”

  玉书找了个借口为胡斐解围,待大叔离开,便忍不住噗嗤笑出来。胡斐又气又无奈,只得拉着他往堡外走去。

  胡家堡外不远便是集市,两人走进一家卖刀具的店铺。玉书看着架子上各色刀具,新奇地左摸摸、右瞧瞧,胡斐便问他有没有中意的。

  玉书摇了摇头,好奇地探头去看店主端出来的木盒子。只见一把朴素砍刀,横放在华丽的锦缎上,竟比自己的剑还要平凡。他心想,正如自己的剑是母亲遗物,这把刀应当也是胡斐父亲的遗物,所以才如此珍贵。

  胡斐把刀背在身后,领着玉书在集市上逛。这里所卖之物与长安城或云州城大体无异,不过因着不同方音的吆喝声,就显得处处都不一样。两人索性在集市用过晚饭,玩到天色渐暗才打道回府。

 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,映出两条缓慢行走的身影,肩膀时而轻轻相碰,伴着三两句低声细语。

  当手指被第二次悄然撩拨时,玉书一把抓住那不安分的手,盈盈欲笑:“胡少堡主,你我未曾心意相通,你便偷亲我,如今两情相悦,怎么反倒胆小了?”

  胡斐早知玉书美貌非凡,眉弯浅笑,双眸盈盈,在皎洁银辉下,如梦如幻,飘渺迷离。如果世上真的存在仙境,住在那里的必定都是同玉书这般绝色之人吧。

  胡斐将玉书的手握在手心,领着他朝家中方向缓步而行。喧嚣归于沉寂,虫鸣愈发清晰,身旁有情人相伴,影子相随相依,让胡斐只觉此刻值得铭记一生。